娃娃这一句,也让空气里流窜的气氛瞬间变得怪异 , 说者无心 , 听者有意 , 钱思涵尴尬的撇头望向窗外,童言无忌,她也不能责备孩子。
卓烈炎透过倒光镜瞥了一眼身侧的女人 , 却发现她的脸颊泛着可疑的潮红 , 只当是她因为娃娃的话感到尴尬,也没有多想。
只是,当男人驾车回到住处时,将车开入车库 , 再回头却发现钱思涵好像是睡着了。
糖糖的声音传来:“爹地,妈咪好像睡着了,我们要不要叫醒她?”
下一秒,卓烈炎隐约察觉到有些不太对劲儿,试探着伸出大手覆上钱思涵的额头,瞬间眉心紧蹙,她的额头好烫!发烧了!
卓烈炎回头交待两个孩子:“宝贝们,你们先回屋进浴室帮妈咪浴缸放满热水,她受寒发烧,需要泡个热水澡。”
娃娃和糖糖下车后,卓烈炎这才又打电话给自己的私人医生打电话 , 请他过来一趟。
下一刻,卓烈炎抱着浑身湿漉漉的钱思涵 , 能够感觉到她的身体轻轻发颤 , 像是冷的打颤 , 令他不由自主的将她搂得更紧了些,他隐隐的听见女人的声音:“炎……”
“我在,在这儿……一直陪着你。”卓烈炎深邃的眸底闪过一抹异样复杂,听见她在迷糊不清的状态下唤着他的名字 , 这种感觉真的好复杂 , 激动?惊喜?可再看看她现在楚楚可怜的病态,似乎真的还不是该高兴的时候。
……
当钱思涵再度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躺在舒适的大床上,猛然一惊 , 往自己的身上望去,一身湿漉漉的衣服早就被换下了,此刻她正穿着舒适的睡衣,一股异样的情愫蔓延至全身。
怀着几分忐忑不安的心情,她小心翼翼的将头转向自己的左侧,卓烈炎熟悉的高大身影正俯趴在床边,似乎是睡熟了,可就像有心灵感应似的,男人突然坐立直身子 , 狭眸半眯正望向钱思涵的方向,泛着精光的锐利鹰眸一点儿也不像是从睡梦中惊醒的人 , 就好像他从来都不曾睡着过。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钱思涵显得有些尴尬 , 不自然的润了润嗓子道。
“你发烧了 , 医生说肺部有炎症,刚给你输完液离开,交待让你一定要多喝温开水。”卓烈炎的眸子里带着关切 , 一边说话的同时 , 伸手熟络的探向床头柜,上面有他事先准备好的温水杯。
几乎没有问过她的意思,卓烈炎的长臂便绕到她的脖子后面,稍稍用力便将她支撑起来:”喝水。“
简单的俩个字听起来冰冷无趣 , 可是钱思涵却能够从其中感觉到一缕复杂情愫,这种感觉令她有些心慌慌。
“你走吧,我自己可以。”钱思涵佯装漠然,清冷出声,虽然此刻依然感觉着浑身无力,即使用手拿水杯也有些微微颤颤,根本就握不稳。
“医生说你要多喝水,听话--”卓烈炎低沉的声音变得温柔起来,最后两个字 , 说得极其温柔,似乎要将她冰冷的心一并融化掉。
钱思涵只感觉心底一阵微颤 ,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些无力招架他的温柔 , 哪怕是明明知道他们之间有着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 她还是会莫名为他心颤。
此刻的钱思涵似有满肚子的话想说,可是每一个字要说出来似乎又显得异常艰难,仿佛要耗尽她所有的力气。
曾经 , 她是这样爱眼前的这个男人 , 誓言犹在,字字都是真心,字字都是血泪,甚至甘愿赔上了自己的青春。
曾经 , 他们之间的眸光不经意触碰间,便会有一种甜腻的不想再分开的感觉,后来才明白那就是爱,所以她才会生下娃娃和糖糖!
可是,他去令她对爱失去了信任,令她不得不忍痛离开,但是离他离得再远,也没有办法将这个人的影子从生命里消除掉。
看着她眸底流转着复杂情绪,晶莹的水眸渐渐蒙上一层雾气,卓烈炎的心仿若刀刺一般痛楚 , 忍不住伸出骨节分明的大掌,想要轻轻抚摸一下她的脸颊 , 可是……却在还未临近时 , 就看到那双如水的眸带着带抗拒的情愫冷视着他。
卓烈炎无奈的轻声叹息 , 伸出的手忍不住再度朝前一些,可是,他亦向前,却能明显的感觉她的后退--
钱思涵的冰凉的身子紧抵床背 , 双眸依然如夜空般清冷 , 撒满孤寂,她仿佛看不到、听不到、也感觉不到他眼底的温柔,只是一味想要躲避这个男人,让她的灵魂退缩到他不能触及的地方。
这种感觉不禁令卓烈炎的心再一次缩紧至一团 , 就连胃也不由跟着泛起微微痛意,原本一直以后他的胃就没有得到很好的照顾,特别是在她离开的这几年,疯狂的工作令他的胃病犯得更加频繁,而这次她生病卧床的一天一夜,他也没什么食欲,没想到胃痛的毛病竟然就这样不请自来。
时间就好像这个静止了,俩人再度陷入了僵持不下的局面,钱思涵的眼睛先是凝视着他 , 再渐渐低垂眼敛,男人脸上的痛楚她都收入眼底 , 他的痛也同样牵动着她的神经 , 不敢再看他的眼睛 , 将眼底的秘密隐藏到了更深的地方,令他无法触及,无法知晓她此刻的心情。
钱思涵不想再卷入爱情 , 她也不想再被伤害 , 五年前的那场爱已经让她耗尽了所有力气,而现在,她已经有了一对可爱的小宝贝,也不想再奢望爱情 , 只要能够带着两个孩子过平平淡淡的日子,便一切就满足了。
就在这时,卓烈炎高大欣长的身体突然猛地前倾,长臂一勾,不顾女人的惊恐抗拒,无法自抑的将她一把紧紧搂入怀中,浑身无力的钱思涵虽然极力反抗,可原本在力量上就有着天地悬殊,这会儿就更加无法反抗了 , 她只听见从头顶上方传来男人略带沙哑的嗓音:“涵儿,再给我一次爱你的机会 , 不要再折磨我了。“
卓烈炎含藏着伤感的磁性嗓音 , 仿佛带着致命的蛊惑 , 钱思涵哪怕是完全没有力量,却也依然没有放弃挣扎,她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力量 , 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做无谓的挣扎 , 只是下意识的想要逃脱男人温暖的怀抱,害怕自己会一不小心再次沦陷入无形的情网……
“涵儿,以前那些不愉快的事,就让我们忘了它,好吗?我不能没有你……五年了 , 你依然是我无法割舍的女人。”卓烈炎低沉的嗓音里带着乞求的痛楚,她是他第一个低声下气恳求的人,他的手臂紧紧的抱着她,恨不得将自己的元气灌输进她的体内,她的身体太单薄,纤瘦的令他疼惜。
他声音里的痛楚竟让钱思涵无法动弹,她忘记了挣扎,任由男人紧紧的搂着她,一动不动……
察觉到怀中的女人没有再反抗,卓烈炎又紧张又激动 , 呼吸声也不由变得紊乱,不过当他下意识的这是为什么时 , 眸底油升起一丝光亮 , 此刻他更加能够确定以及肯定 , 钱思涵对他也并非是完全没有感情,至少她现在不再抗拒他的碰触,不是吗?
只是这样一个细微的变化,就让卓烈炎这个像王者般骄傲的男人 , 如同征服了全世界一般 , 兴奋不已。
这一夜,卓烈炎就这样搂着钱思涵娇小的身躯,不愿意松开分毫,从他身上传递出来的温暖 , 渐渐的温暖的钱思涵冰冷的身体,不知什么时候,两人一起沉沉睡去。
……
清晨,当阳光洒到轻纱网眼的窗帘上,窗帘上的花纹衬映着金色的光芒,在白色的地毯上投影下朵朵花斑,微风拂过,轻纱飘舞,白色地毯上的花斑也同样的舞蹈起来 , 看上去甚是好看。
卓烈炎狭长的双眸缓缓的睁开,感觉手臂有些酸麻 , 他这才发现自己同样的姿势竟然睡了一夜 , 脖子好像也睡落枕了 , 酸痛的感觉不禁令男人蹙紧了眉头。
“妈咪,妈咪……”娃娃和糖糖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卓烈炎怀里的女人似乎也不安的动了动,钱思涵睡意惺松的睁开眼睛 , 依旧感觉全身软弱无力 , 虽然挂了吊瓶,但似乎药效过去后她的体温又上升了一些,整个人还是提不起劲儿来。
下一秒,钱思涵似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 她还躺在卓烈炎的怀抱里,这个发现不禁令她心中暗暗懊恼。
“宝贝儿,你们都起床了?妈咪还在发烧,你们去看看方医生来了没?”卓烈炎的动作极其自然,轻缓将胳膊从女人身下抽离,俨然一副男主人姿态,起床缓缓朝着房门走去,同时交待两个孩子。
这个时候,钱思涵无力阻止 , 也放弃了,压根儿就懒得再管他。
“爹地 , 你昨天晚上又睡在洛洛房间吗?”娃娃脱口而出 , 糖糖先是一怔 , 接着俏皮的冲着卓烈炎眨了眨眼睛,接着姐姐的话,又道:“爹地一定是想借着洛洛生病的这次机会 , 好好表现 , 让她接受你,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