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太热了 , 她突然觉得呼吸变得困难 , 胸……口还像涨着气,又沉又闷。
艰难的站起来,童彦婉的头一阵眩晕 , 眼睛像蒙了雾 , 连面前的桌子也看不清。
她摇摇晃晃的走到门口,用尽全身的力气 , 砸向那厚重的门木:“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好想呼吸外面的新鲜空气,再待在这里 , 她怕自己会窒息 , 上气不接下气的猛喘,一口气没接上来,眼前一黑,童彦婉晕了过去。
再醒来,童彦婉已经回了家,躺在宽大柔软的床上,空调静悄悄的送着舒爽的凉风,躺在家里吹空调最舒服。
睁开眼没看到季昀奕,童彦婉开始心急,扯着干哑的嗓子喊:“季昀奕……”
“来了!”人未到 , 声先至,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 直到季昀奕出现在童彦婉的视野范围 , 她心里才真正的踏实了。
“你在检察院中暑晕倒了。”季昀奕坐在床边,忧心忡忡的摸她额头:“现在感觉怎么样?”
“其他都还好,就是头有点儿痛!”
虽然只是中暑,可她却有大病一场的感觉,虚脱无力 , 连说话也费劲儿。
“好好休息 , 其他的事都别想了,我会处理!”
温柔的声音,温柔的眼神 , 比春风拂面还要让人沉醉,童彦婉就这样 , 醉在其中。
“嗯!”想也没用 , 干着急,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童彦婉握着季昀奕宽大的手,会心的微笑在唇角绽放。
季昀奕亲手熬了稀饭,再亲手一勺一勺的喂她喝,这待遇,绝对是一流的。
填饱肚子,童彦婉想睡觉,但身上的汗干了很黏糊,睡着不舒服 , 去洗澡,但头痛不想动。
在她左右为难的时候 , 季昀奕打来一盆水 , 为她擦身子,稍稍犹豫之后,童彦婉羞涩的点了头 , 身上不黏了 , 睡觉也特别美,一夜好梦。
第二天早上醒来 , 童彦婉便觉神清气爽,病态一扫而空。
起床刷牙洗脸 , 看到梳妆台上的药 , 她去倒了杯水,毫不犹豫的把药吃下去。
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她是季昀奕的妻子,给他生孩子,理所当然!
梳妆台上有季昀奕留给童彦婉的纸条,拿起来一看,她笑了,就说怎么起床不见他的人,原来是去买油条去了。
早上她正迷糊,依稀记得季昀奕问她早餐想吃什么 , 她随口说豆浆油条,翻个身又继续睡。
童彦婉走进厨房 , 豆浆机正在闪灯 , 豆浆特有的香味儿直往鼻腔里钻,她倒了两大碗豆浆,刚端上餐桌 , 季昀奕就踏着晨风回来了。
他走得急 , 额上身上全是汗,白衬衫紧贴在他的后背。
“我们去房间里吃吧 , 空调还开着。”童彦婉跑进厨房取了盘子和筷子,让季昀奕把油条放进她手中的盘子。
她捧着油条走前面 , 他端着豆浆走后面 , 进了房间,顿时就凉快了!
季昀奕索性把衣服裤子一脱,只穿条平角裤,毫不吝啬的展现他完美的身材,童彦婉抽纸巾帮他擦去脸上的汗,目光不由自主的往他的身上游走。
“肉还挺紧的,不错,不错,嘿嘿!”童彦婉笑嘻嘻的戳戳季昀奕腹部结实的肌肉,充满力量的质感让她很喜欢 , 忍不住摸了下去。
季昀奕一把抓住她不安分的手,微眯了眼睛,不怀好意的问:“你在挑豆我?”
“哪有啊 , 我没有!”童彦婉羞赧的摇头 , 垂下眼眸,不与他幽深的眼眸对视。
她不过是喜欢他腹部的八块肌肉,多摸了两下 , 这不安好心的坏蛋 , 竟然就说她挑豆他,羞死人了!
“没有?”他的嘴凑近她的耳朵,又轻又柔的亲吻起来:“我怎么感觉你在挑豆我?”
他的亲吻,他的呼吸 , 触动了童彦婉敏感的耳部神经,顺着这根神经 , 一直痒到了她的心里去。
“哎呀 , 痒死了,别这样!”她捂着耳朵,难受的甩头,躲避他讨人厌的嘴。
“哈哈哈……”季昀奕大笑着松开她的腰,在她的臀上拍了一把:“不闹了,吃饭吧!”
“嗯!”
房间里没桌子,豆浆油条都放在梳妆台上,季昀奕还没坐下,就眼尖的发现药打开了,还少了几颗。
他又惊又喜 , 明明是摆在眼前的事实,却还要向童彦婉再次求证:“你把药吃了?”
“是啊,吃了。”她握紧双拳 , 高高举起:“我们一起努力,生个可爱的宝宝!”
季昀奕笑得合不拢嘴:“好,好!”
从童彦婉知道自己被陷害的那一天开始 , 便把公司上上下下她有可能得罪过的人都想了一遍,最后锁定了两个人。
一个是会计主管陈淳,童彦婉有一次去报部门聚餐的费用 , 对方一直嘻嘻哈哈的打私人电话 , 根本不理她。
等了好久,童彦婉终于忍无可忍 , 不耐烦的问对方什么时候才能打完电话,她还等着办事。
当时陈淳瞪了童彦婉一眼 , 挂断电话 , 非常不耐烦的把聚餐费报给她,后来再见面,她主动打招呼,对方连正眼也不瞧她一下。
还有一个是客服部的王雅兰,她有一次在洗手间里骂她们主管,被童彦婉恰巧听到。
后来不知怎么,她的主管知道她在洗手间里骂他,王雅兰就认为是童彦婉去打的小报告。
当面背面,骂了童彦婉不知道多少次 , 找她解释,她还讽刺童彦婉敢做不敢承认。
想想她们两个 , 童彦婉就很无语 , 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
哪怕她为人处事再小心翼翼,也总会有百密一疏的时候,不管是不是误会 , 关系也不可能修复了。
“杜总 , 真的是她,不可能吧!”
接到杜鸣祁的电话,童彦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 陷害她的人竟然是公司里与她关系最好的付云玲,她的好搭档好朋友。
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 , 童彦婉赶到检察院 , 在拘留室里见到了付云玲。
几天不见,付云玲憔悴了很多,黑眼圈几乎是她眼睛的两倍大,平日里柔滑垂顺的长发显得有些凌乱。
“云玲,你……为什么要陷害我?”童彦婉的声音颤抖,喉咙哽咽。
如果换做别人,也许她还没有这么难过。
她进公司实习的时候,就是跟着付云玲学习,三年的时间 , 竟换来噩梦一场。
付云玲木然的看着童彦婉,眼睛就像一潭死水 , 没有感情 , 没有生气。
“你回答我啊,为什么要陷害我?”童彦婉激动的站起来,大声的质问她 , 受伤的感情 , 需要一个解释。
“还用问为什么吗?”她冷笑着抬起发黑的眼皮,眼中是童彦婉从不曾见过的狠绝:“这次升部门副主管的人应该是我 , 就因为你和赵桓禹有一腿,杜总才会提议升你 , 童彦婉 , 别在我面前装无辜,我最恨你这种口蜜腹剑的女人!”
口蜜腹剑的女人,口蜜腹剑的女人……一阵天旋地转,童彦婉险些又晕了过去。
她死死抓住桌边儿,才不至于跌倒,难过,悲痛,伤心……一瞬间统统涌上心头。
童彦婉委屈的看着付云玲,声音已经带出了哭腔:“别的我不想多说,今天我会向杜总提出辞职 , 就算不发生这件事,我也会辞职 , 因为……我要回家养胎,生孩子……”
很多时候 , 我们在意的人却是伤害我们最深的人,因为在意,所以心痛 , 因为在意 , 所以悲伤,因为在意……更加难以原谅。
童彦婉吃了亏才终于明白 , 妈妈说,害人之心不可有 , 防人之心不可无 , 这句话是多么的真知灼见。
童彦婉错就错在太信任付云玲,付云玲带她入行,是她心目中的良师益友,一起工作。
她使用电脑,邮箱,电子口令卡,输入密码的时候从未在付云玲的面前遮掩过。
如果她曾经有一点点的防备,今天也不会被陷害。
付云玲趁童彦婉不在办公室,登录她的邮箱给飞亚集团发邮件 , 若不是监控正好拍到童彦婉在那个时间去了影印室,她恐怕难以洗脱冤屈。
童彦婉的双腿又沉又重 , 像灌了铅 , 很难迈动步子,落下的脚又像踩在棉花上不踏实,一脚深一脚浅 , 摇摇晃晃的走出拘留室。
她的大脑被抽空了 , 只剩一团浆糊,不知道哭不知道笑 , 像没有感情的人偶,恍恍惚惚的往前走。
“彦婉……”季昀奕在走廊外等她 , 他快步走过来 , 揽着她的肩。
有季昀奕支撑,童彦婉整个人就瘫在了他的身上。
他扶她出检察院,童彦婉在车内呆呆的坐了一会儿,胸中的悲愤剧烈的炸开,她终于捂着脸大哭了出来。
季昀奕把童彦婉带入他的怀中,靠着他的肩膀,她满腹的伤心和难过统统化成泪水涌出,湿透了他衬衫的一大片。
哭了好一会儿,眼泪干了 , 童彦婉的情绪慢慢的平复下来,干涩的抽泣 , 季昀奕温柔的为她擦去脸上的泪痕。
“我……我一直当……云玲是好朋友……”
如果童彦婉不当付云玲是好朋友 , 也许,还没有现在这般痛苦。
她不知道付云玲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怨恨她,她甚至不知道杜总提议升她职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