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不及反对,也来不及挣扎 , 穆寒书第一次的霸道的就扛她在他肩上 , “芯儿 , 我们走。”
随着他又一次的声落,两个人已经飞纵到了树上 , 树下,那去而复回的人竟相看着他们 , 谁也想不到他们找了一夜的两个人原来就在他们的面前 , 可他们 , 一个也动不了 , 全部都被穆寒书挥去的那些树叶点了穴道,所以,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穆寒书不慌不乱的抱着孟芯儿转眼就消失在了他们的眼里。
“不,寒书 , 带我去找他 , 我要知道他是不是死了,就算是化成了灰,我也要亲眼看到。”她执拗的抗拒穆寒书带她离开。
“芯儿,别傻了,回去就是自投罗网。”
“可他,是为了救我才……”她说不下去,喉头有些哽咽,都是因为她想要报复他,报复他掴了她那一掌 , 却不想将事情弄成现在这样的乱。
他死了吗?
她的心里真的好痛。
越是想起那张容颜,就越是连呼吸也困难了。
穆寒书皱了皱眉头 , 他不想把她交还给风竹傲 , 所以 , 他只能先带她离开。
芯儿,对不住了。
心里默念着的时候 , 手指已起,眨眼间就点了她的睡穴 , 睡吧 , 睡醒了就到了药王谷了 , 如果欧阳永君有九条命 , 他就不会有事的。
只要自己将回到药王谷的消息传出去,欧阳永君就必会去药王谷找他,因为,欧阳永君身上的毒还未解。
除了他 , 没有人可以为他解毒 , 那种毒,留在身体里一时可以,可是久了,就会让身体的机能慢慢退化,最后不治而死。
那就象是一种慢性毒药,虽然不会在短时间内让人死亡,但却可以让人的心时时刻刻都处在没有解药的痛苦之中,那种精神上的剪熬才是最让人无法忍受的。
身后,楚军没有追来 , 他飞快的沿着山路向药王谷的方向而去,身上的女子静静的沉睡着 , 不管她愿意不愿意 , 这一回 , 他不会再让她受到伤害。
徐徐的风吹过,山峦一座座的闪过 , 熟悉的不熟悉的每一处风景里都是她的影子,从他见到她的那一刻依始 , 他就爱她入骨。
身影闪过一丛树林 , 就在他的脚步就要踏出树林的时候 , 迎面的树上响起一道清亮的声音 , 熟悉的让他一抬头就对上了那树上的人:龙子非。
“穆寒书,你要带她去哪里?”龙子非笑眯眯的一合折扇,迎着他们的方向直直飞了过来,那姿态曼妙的让穆寒书想起了飞天的仙女回落凡间。
“药王谷。”他不避讳 , 男子汉大丈夫 , 行得正坐得端。
“他呢?”龙子非瞟了一眼穆寒书肩头上正睡得酣香的孟芯儿,轻笑反问。
“死了。”他随口说来,应该现在民间都在传说欧阳永君死了吧,所以,他也没有必要隐瞒了。
“真的吗?”
“听说的。”
“我想也是,有时候即使是看到了尸首也不见得是真的死了呢,所以,这世上,假的东西太多 , 也令人防不胜防。”
“比如……”穆寒书直觉龙子非话中有话,不觉追问。
“那你要去问问那些已经入了棺的死人了 , 我可什么都不知道 , 我没有挖人家坟的习惯。”龙子非但笑 , 眉宇间都是揶揄。
“欧阳永君死了,你皇兄应该高兴了吧?”在穆寒书的感知里 , 其实龙子虞根本就是一直在防着欧阳永君的,所有才会在战事最紧要的关头短了欧阳永君的粮饷。
“也高兴也不高兴。”语带玄机 , 让人不多想都难。
“怎么说?”
“高兴欧阳永君不会危及到他的权力吧 , 可又不高兴边域少了一个为他卖命的人 , 人呀 , 就是这么的矛盾。”
“龙子非,你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人,你明明是八王爷,可你有时候却给人亦正亦邪的感觉 , 从头至尾 , 你明着在帮着魏国,其实在暗地里根本是巴不得魏楚吴三国一起开战,你就是这样的心思,对不对?”穆寒书彻底的撕破了一张脸,他早就想要亲口质问龙子非了,只是每一次他身边都好巧不巧的有人,这一回,孟芯儿在睡着,她不会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 ,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 不管龙子非高兴不高兴 , 他今天都要问个清楚。
“穆寒书 , 你管得也忒宽了,龙子虞是我在帝都里唯一的同父同母的兄长 , 你说,我会不帮他而帮着其它两国吗?你以为我也是妖不成?”龙子非挑眉反问 , 那个也是妖不成 , 分明就是在暗指孟芯儿是妖。
“你……你还真象一个妖。”穆寒书冲口而出 , 龙子非的作为就是让他想到了妖孽这一个词汇。
“好吧 , 如果我是妖我就念段咒语,让你放下你肩上的女子。”
“你念。”不知道龙子非说的是不是玩笑,不过,说不出来为什么 , 穆寒书就是想要试一试他。
“哈哈哈 , 你真以为我是妖吗?我要是真有那个灵气的话我也不会在这儿跟你浪费唇舌了,穆寒书,你放下孟芯儿。”
“不放。”坚决不放,在不知道龙子非到底是敌是友之前,他不会再放了,否则,说不定就如那将军府那一次,他放手了,最后换来的就是龙子非将孟芯儿推到了欧阳永君的身边 , 让她与欧阳永君圆了房。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龙子非说完,两指并拢 , 直指穆寒书的眉心。
穆寒书身形一闪 , 便避过了龙子非的纠缠 , 龙子非轻轻闭上了眼睛,一缕青烟缓缓从他的头顶升起 , 然后停在胸前的手掌合什并拢后再迅速递出,刹那间一股强有力的冲力就奔向了穆寒书 , 那冲力大的惊人 , 大的让他只能收了心神 , 全神贯注的对待龙子非的进攻。
可无论他怎么运功 , 那奇怪的气流都无法让他阻隔,那气流就这样越来越近的贴进了穆寒书,心中一骇,想不到龙子非的内功修为竟到了这般想也想不到的程度 , 而他 , 全然没有听说过见识过这样的招法。
一个踉跄,他不得已的退后了一步,一口鲜血喷吐了出来,好大的气流呀,他只怕要抵不过了。
可龙子非依然还是不依不侥的运起双掌对抗穆寒书的功力。
穆寒书闭上了眼睛,虽然不甘不愿,可他知道眼下的他真的没有力量对付这如排山倒海般而来的一切。
“嘭……”气流撞上了穆寒书的身体,他以为他一定会气血攻心而倒下去,那样 , 也就相当于把孟芯儿亲手交到了龙子非的手上。
可是神奇般的,那气流突然间一下子就抽了回去 , 现在不是他有事 , 而在龙子非如飞一样的退了数步 , 不过眨眼间,一切都在变幻无常中让穆寒书惊诧了,伤的不是他而是龙子非……
树下 , 龙子非捂着胸口惊骇的看向穆寒书肩头的孟芯儿的,“她……她……”只说了两个了他便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 竟是昏了过去。
穆寒书也为着这片刻间的转变而迷惑 , 他绕过去 , 俯身探着龙子非的鼻息时才知道 , 龙子非已受了内伤,不过,只需好好调理,很快就可以恢复了。
不关他穆寒书的事情 , 是他自己自作孽不可活。
回到药王谷的时候 , 已是第二天的清晨,睡了一天一夜的孟芯儿在穴道被解之后幽幽醒来。
耳边,传来了悠扬的笛声,清亮悦耳,那般动听那般清澈的音调让她不自觉的坐起了身子,快步移到窗前时,窗外,满目的风景中,那池塘边背对着她而吹笛的男子赫然就是穆寒书。
药王谷 , 这是她第二次来了。
低头看向衣衫的时候,她的心才回归了 , 还是那一身魏军的服饰,可欧阳永君呢?
她分明记得那兵卒间的谈话 , 欧阳永君似乎是被烧死了。
孟芯儿冲向了楼梯 , 嗅着山谷间清朗的空气,她奔到了穆寒书的身旁 , 眼前,水波荡漾 , 鳞鳞的波光映着穆寒书的身上润染了一层光圈 , 张张嘴 , 她刚想问他可有欧阳永君的消息 , 他手中的笛子却倏然停了下来,他背对着她,却仿佛看穿了她的心事一样,“芯儿 , 坐吧。”手指着他一旁的草地 , 他示意她坐下来。
孟芯儿乖乖的走了过去,就象是受到了他的盅惑一样,她无声的坐在了他的身旁。
“如果我猜的没错,这一两天他就要到了。”他低声说道,声音里有着不确定,可更多的是不甘愿。
“他没有死吗?”
“我不知道,但我猜想他不会死。”他笃定的说道,心里为她对欧阳永君的那种强烈的担忧而微酸,何时 , 她也会如关心欧阳永君那般关心他呢。
孟芯儿没有发现穆寒书眸中的落寞,她只是低声道:“寒书 , 我一直以为你是尊重我的 , 可是这一回 , 你不该点了我的穴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焦,她第一次的对他说了重话 , 语落时,她望了一眼他拿在手中的笛子 , 转身走回她的房间。
再美的笛声也美不了心里的忧心。
那个人 , 是死是活 , 已经牵动了她所有的心弦。
却 , 只有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