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绑在这里是她的指使,现在她还要把乔司的消失归罪于我的头上。
“我怎么知道?!”
她盯了我半晌,说:“你!你跟我来!”
她一个看起来五十几岁的老女人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 , 拖着捆着我的这把轮椅就往前走。
太平间里,原本放着乔司的那张床已经空空如也。
“乔司!乔司你在哪儿?我把她带来了,你不是还算中意这个女人吗?”
可是没有回答她的声音,可我却从她说话的间隙听到了流水声 , 来源就在嵌入墙壁的停尸用的柜子里。
老女人看到了我直勾勾地看着墙壁,像是明白了什么。
因为着急而颤抖着双手一个个去打开看看乔司的所在。
果不其然 , 乔司在那里,就在主任打算去把他拖拽出来的时候 , 我好像看到了已经被拖出来了头的乔司的脸,他的嘴角在我眨眼的瞬间就换成了上扬的状态,像是突然笑了起来。
“吼——”
下一刻火焰高涨 , 乔司的尸体突然开始燃烧起来。
“乔司!”老女人尖叫着这时候还想着去拯救燃烧的尸体,她发出凌厉骇人的叫声比恶鬼还要恐怖。
她也不管火焰炙热,还有她的衣袖已经沾惹了火苗也燃烧了起来。
“你不活了吗?”
我有些搞不明白她的行为 , 她既然今晚就要埋葬了乔司和我,现在乔司燃烧起来她为什么却这样的慌张?
“乔司!乔司!”她不断地发出一声声叫喊 , 对我的话充耳不闻。
我可不想和她一起死在这里,可我现在根本动弹不得。
就在乔司的尸体被火焰吞灭的时候,我听到冰裂的声音,一阵风掠过房顶像是什么东西重获了自由。
可这不是我现在该在意的事儿,我首要的还是要保命。
就在我费力地想要挪动身下的轮椅时,一个声音传入我的耳中:“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
然后我身上的束缚带就自然滑落了,顾不得去考虑刚才的声音是谁,我拔腿就往医院外跑。
因为医院所在的位置太偏僻 , 过了很久我才听到救火车的鸣笛声,这时候医院已经被烧了大半了支撑不住 , 轰然倒塌。
其他医生护士簇拥在一起,只有我孑然站在一旁。
我大略扫了一眼,除了主任和道士其他人似乎都逃了出来。
他们联系到了我的养母来接我回家。
养母看到我露出了嫌恶的表情 , 还向别人反复确认了主任的死讯才放心地搓了搓手。
我知道她收了主任的钱,可能是怕接我回去钱也会被要回去。
她不情不愿地带我回了家 , 路上还在嘟囔:“你可真是个丧门星,你亲生父母被你克死了不说 , 你去个医院工作还让人医院都没了。”
我冷笑:“你收了主任的钱,主任跟你说买了我去做什么?”
养母突然慌了一张,凭借着她厚脸皮的本色很快恢复了常态:“说那么难听,那是彩礼 , 主任说是想给你许个人家的。”
“你知道她是把我许给谁了吗?”
可能在她的理解里,需要花钱买媳妇的大概不是老男人就是身体有残疾的,想来理亏她眨了眨眼睛有点理亏,含糊道:“谁啊?”
我讥讽地笑了两声没有明说。
养母因为方才慌张拿起放在车窗前的矿泉水就灌了两口 , 没想到就呛到了 , 呛得还厉害,咳嗽个不停不得不踩了刹车。
她直咳嗽得呕了一阵子,呕出了一口黑水。
“呵呵。”属于男人低沉好听的笑声传入我的耳朵,“她活该。”
我不由得咽了口唾液,小心翼翼地开口问:“乔司?”
“嗯。”那个声音回答我。
“……”这下换我不知所措了。
那个与我一夜欢愉的尸体,变成了个魂魄飘在了我的身边。
“我可是你的丈夫了。”他提醒我。
我刚想说些什么,可养母擦了擦嘴巴重新上了车,还透过后视镜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终于车从郊区开到了城市,路过眼镜店的时候我还是开口求了她。
“我的眼镜在火灾里丢了。”其实是在那医生将我绑起来的时候,就被他们踩碎了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
“眼镜可不便宜 , 你怎么不好好看着?”她不情不愿。
“你收了主任不少吧,给我配个眼镜怎么了?”
她瞪圆了眼睛透露着惊讶:“你怎么出去了两天还学厉害了呢?怎么好的不学学坏的。”
难道还要像以前扁圆任你们捏吗?
可的确,那一夜过后我的榆木脑袋清亮了许多 , 仿佛突然开窍了一样聪明了。
为了节省时间,到了眼镜店我报出我牺牲的眼镜的度数让他们直接来给配一副。
可等着老板拿着配好的眼镜给我戴上时候,我却一阵眩晕。
“刚才让你测一下你不测。”老板骂骂咧咧。
是我理亏 , 我为了省时间去才选择的报度数,最后还是坐到了验光仪器面前。
测量了一会儿 , 老板的表情更不耐烦了。
“你是不是有毛病,你不近视给自己报个那么高的度数干什么?”
“啊?”我讶异。
“什么?你是不是来耍我玩的?你刚才那副你可得买走,眼镜这东西可卖不了第二个人。”
养母不情不愿地给我掏了钱包。
“你怎么突然不近视了?”
不 ,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去眼镜店的路上我的视线还是模糊不清的,似乎就在一那一瞬发生了变化。
“我觉得不你不戴眼镜更好看。”那个声音传入我的耳朵。
我很无奈。
“对了 , 既然你这次的相亲吹了,我再给你安排一个。”养母嘟囔了一句。
她居然还敢把这次卖了我的事儿说成是相亲?也是足够厚脸皮了。
我冷哼一声,她似乎从收彩礼上得到了好处 , 这样不劳而获的事儿还不麻烦她自己 , 她何乐而不为。
而养母说完这句话后,我身边的温度突然就降了下来。
“快走吧!”我不想这个时候在跟她计较这些事情。
心里没来由的紧张,又是那股子久违的彻骨寒意。
“你个死丫头,倒是老实了不少。”
养母打了个寒颤白了我一眼,没再反驳,但是我可不认为是我的话起了什么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