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会儿我就察觉到了张峰手指上的血液,此刻发现不对劲 , 只觉得他手上的伤口很深,那个时候就在流血,现在居然还在流。
被我这么一说 , 在场的其他警员也都转过身来,不明所以的看着我。
张峰有些愕然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 似乎是没有发现设么异常后,才又头看了看我道:“你胡说什么啊?我的手那里有受伤。”
不仅仅是他 , 就连一旁的老李和那个小警员,此刻也抬起头来疑惑的看着我,就像是在看一个很奇怪的家伙 , 脸上表情说不出的怪异。
这下轮到我吃惊了,甚至于我又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在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之后 , 才留意到 , 似乎除了我以外,其他人都不能看见那血液。
张峰的手指上明明就有血液,他们怎么都看不见呢?
“可是,你手上真的有血啊,我一边说着,那掏出纸巾去擦张峰手指上的血迹,那明明就是血迹,纸巾在刹那间就被染的一片血红。”
我的纸巾拿在手里,又仔细的看了看,这上面的东西的确就是血迹啊 , 虽说干了一些,甚至颜色都已经变成了暗红色 , 可这分明就是血迹才对。
被我这一系列的动作弄得有些奇怪的张峰诧异的收回手,小心翼翼的把两根手指捏在一起,又慢慢儿的分开。
我能看见那手指上残余的血迹 , 因为张峰手指轻轻的分开,而拉出一条条细小的血线 , 那种感觉让我很是不舒服,可就算是这样 , 他似乎依旧是看不见。
“的确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张峰喃喃自语着。
“你们难道……看不见么?”
“砰!”我话音未落,却见一个巨大的黑影裹夹着一阵寒风猛地从那大门中撞了出来,本就已经被打开的大门直接被撞得顶了回来 , 险些砸中蹲在门后的老李。
张峰的反应最快,几乎是瞬间就拿出早已上膛的手枪,显然是发现不对劲 , 就会立刻开枪。
“别开枪。”
我拉扯了一把张峰的衣服 , 因为在那人出现的瞬间我就察觉到了他是谁。
仇三出来了。
因为我的提醒,张峰也很快就发现了仇三。
仇三的头上还吧嗒吧嗒的往下滴着污水,头发早就已经湿透了,脸上的络腮胡也都湿哒哒的紧贴在脸上,他的额头上有两处明显的擦伤,先前我给他买的那件白色衬衫,此刻上身的纽扣掉了两颗,在纽扣下面,却是两条触目惊心的伤痕。
现在的他 , 看起来却是狼狈不堪。
“你,这是怎么了?”
发现这是仇三后,张峰诧异的瞪大了了双眼 , 手里的枪也被他收了回来。
仇三没有说话,而是推开张峰,一瘸一拐的朝着顶楼的宴会厅走去 , 与此同时,剧烈的撞击声似乎也在往上窜 , 不过刹那就消失不见。
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却只有我看见了 , 在上楼的仇三手里,还握着一截湛蓝色的长枪,只是那长枪似乎断过 , 看起来只有半截,蓝色的枪头从仇三的手里露出来,像是一柄蓝色的短剑。
张峰被仇三推开的时候愣了好一会儿 , 很显然他们依旧看不见仇三手里的长枪 , 只是心细的张峰明显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此刻赶紧吩咐其他人赶紧上楼,我看着急匆匆上楼的一群人,突然觉得,事情似乎已经开始变得越发的不可控制。
上了楼,仇三手里依旧握着那截在我眼里呈现出湛蓝色的短枪,此时的他,正走向一个端着酒杯的侍者。
那侍者也在第一时间发现了仇三的存在,眼里顿时露出嫌弃的神色 , 她小心翼翼的穿过人群,想要避开仇三 , 谁知仇三就在那侍者从他身边过的刹那,从其手中拿走了一杯淡黄色的鸡尾酒。
仇三拿过那杯鸡尾酒,此刻一仰脖 , 鸡尾酒就被他喝掉二分之一,喝过酒的仇三双眸明显清明了一些 , 而后他居然直接将剩下的鸡尾酒一股脑的倒在了自己的脸上。
站在仇三身后,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两个女孩子 , 似乎被仇三倒在脸上的酒溅在了身上,她们的脸上顿时就浮现一抹厌恶的神色,快步转身想要离仇三远一点。
我站在原地 , 用一种很是不安的目光看着仇三,不时的环顾四周,也是在环顾四周的时候我发现 , 同样满眼都是不安的 , 除了我之外还有一个人。
张峰。
张峰此刻同样满是不安的看着仇三,似乎是想从仇三的身上看出点儿什么来,可是仇三依旧是仇三,就算张峰眼睛里能生出两朵花来,他看不见的东西,依旧是看不见。
周围的灯光开始暗了下来,一个身材很是丰满的女人走上了宴会厅正中央的主持台上,先是对一旁的乐队做了一个恭敬的躬身,而后又对台下的宾客们 , 婉转的行了一礼。
随后,悠扬的歌声就从这个女人嘴里传了出来。
在场的宾客们 , 没有谁没被这歌声吸引从而看向台上,就连一直关注着仇三的张峰,此刻也惊讶的把目光转移到了主持台上。
所有的人当中 , 应该只有我的视线依旧还在仇三的身上,却也是这一瞬 , 我听见了另外一个声音。
那声音就好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过来,低沉 , 却又绵长,有些像是野兽粗重的鼻息,又像是小兽低吟的嘶吼 , 这声音一开始只是虚无缥缈,听不真切,甚至我怀疑是不是自己出现了幻听。
可随即 , 耳朵里的声音却是突然间增大 , 就像是高频率喇叭一般猛地在我耳边炸响,瞬间就超过了宴会厅中唱歌的女人,可是,在座的众人,却好像谁都没有听见这恐怖的喘息声。
仇三的脸色已经逐渐平静了下来,若是有人看见,或许会以为此时的他正沉醉在周围美妙悠扬的歌声之中,或许只有我听见了,先前的声音已经越来越近了 , 那只有我和仇三能够听见的声音,而仇三手中那根湛蓝的长枪 , 此刻也是越握越紧。
很近了,我这么告诉自己说。
也是在这念头出现的一刻,只见一个巨大的黑色脑袋 , 居然猛地就从宴会厅正中央的天花板上锤了下来,就像是一刻突然从星际落下的厚重漆黑陨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