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圣只会用毒,并不会用蛊 , 也就是说 , 除非皇后的身边 , 还有另一高手,而这个人是会蛊术的。
在大温,可是极其痛恶用蛊之人,若是皇后真被逮到了 , 证据属实的话,日后就绝不会有翻身的几乎了。
夏木离若有所思 , 连声问道:“两位兄台,可有猜到是谁?”
许鹤鸣与许灵越皆是摇了摇头 , 倒是跟在辛婉身侧的冬雪插嘴道:“冬雪从前是在皇后宫中伺候的,平日里会有一个黑色斗篷的男子和一个驼背的老婆婆去找皇后。”
毒圣 , 是个男子 , 那么会蛊术的就是那个老婆婆了。许灵越对江湖上的一些大小人物还是知道一些的 , 联合起这些特征 , 他还真想到了一个人。
“是谁?”许鹤鸣将视线落在了许灵越的身上。
江湖上有一个独居在山洞中的荀老婆子,据说曾有人误闯了她的山洞,回来以后不过数日,就横死在家中。都说荀老婆子不好招惹,这之后,有关于荀老婆子的传言倒是越来越少,只这一件事,各大门派都在传着。
那横死之人,很有可能就是死于蛊术。还真是够可怜的 , 竟是这样无辜地葬送了自己的性命。既然这荀老婆子是形单影只独居生活,那皇后又是怎么和她联系上的?
冬雪见夏木离这么疑惑,又插嘴道:“皇后要一人为她做事 , 总是会先行调查一番 , 拿捏住对方的软肋 , 再将其家人控制起来, 那人才会得以重用。”
荀老婆子无儿无女,不会是因家人才与皇后联手,那么也就只有一点了 , 她有把柄落在了皇后的手中。
只是还有一事是想不通的,荀老婆子这么善用蛊术 , 大可以轻轻松松弄死皇后 , 又何须为皇后所用,还是说这把柄并不是皇后死了,也就没了?
她思索了这么久 , 始终什么都没能想到 , 长叹了一口气 , 站在亭子里头 , 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久久不曾言语。
倒是辛婉站起身来,在亭子中央跪下来,她是真心爱着六皇子的。事到如今,她也看得出一二,六皇子与皇后在暗地里早就是已经反目成仇了,也是她傻,要到现在才顿悟过来。
她苦苦央求道:“还请神医与鬼医救救辛婉和腹中的孩子。”她知道了,皇后在她身上下了蛊。辛婉不想死 , 她相信有他们在,自己会安然无虞的。
神医看了一眼夏木离的身影 , 叫了辛婉先行起来,才问道:“夏……皇子妃意下如何?”
夏木离转过神来 , 找了石凳坐了下来 , 那上面,雪慧拿了一张亲自缝制的软垫。她坐着不会被寒气所侵,而且也是柔软得很。对着许鹤鸣淡淡地说道:“医者父母心。”言下之意,便是同意了。
许鹤鸣这才从自己随身携带的行针包里头 , 挑选了一根细长细长的银针,在辛婉的太阳穴上扎了进去。
辛婉吃痛 , 闭上了眼睛 , 死死地抓住了冬雪的手,冬雪挣脱了几回 , 没能挣开 , 也就随辛婉抓着了。
一套行针下来 , 辛婉脸色泛青 , 肚子居然高高地隆了起来,看上去很是可怕,像是快要炸裂了一般。辛婉慌张急了,无助地看向了许鹤鸣。
他是男儿身,并不方便将手放在辛婉的肚子上。夏木离站了起来,摸着辛婉的肚子,里面有一团不大不小的东西正在快速地挪动着,没挪动一次,停下来以后都会往上一顶。随着这么一顶 , 辛婉的肚子,也就变得越来越大。
夏木离大吃一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是施针失败了?
她将刚刚所摸到的 , 一字一句地细细地描述了出来。许鹤鸣听了 , 与许灵越对视一眼 , 万分无奈地说道:“你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辛侧妃的肚子很快要炸开来了。”
夏木离倒是会有缝针之术,但以她目前的情况,若是替辛婉缝好了肚皮 , 自己也会体力不支而倒下的。
他们两兄弟也是在担心这个,按照他们的打算 , 三人合力的话 , 辛婉也许就不用死了。
“皇子妃若是身体不便,就不用勉强自己。”许鹤鸣担心夏木离会强迫自己 , 她有着一颗太过良善的心 , 至少在救人一事上。
连翘阻拦道:“辛侧妃原本就算不上是什么好人 , 小姐不要为了她拿小世子开玩笑。”
夏木离犹豫地站在那里 , 就在这一瞬间,“嘭”的一声,一股暗黑色的血喷了出来。在场所有的人,无一幸免,身上都沾染了热乎乎的粘稠的血。
许鹤鸣担心地看向了夏木离,说道:“皇子妃,没有时间了。”
夏木离一咬牙,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辛婉在自己面前死去,在这皇子府上 , 要是少了一个辛婉和自己争斗的话,那就真的是少了几分好玩的。
她冷冷地说道:“连翘 , 你去将我的医药包拿来。”夏木离所有的用具都在自己屋里头。她又命人去取来了几床锦被 , 把辛瓦团团围住。亭子上风大 , 而辛婉现在吹不得风。
一切准备就绪,许鹤鸣先是施针控制住了血流的速度,而许灵越却是点燃了一种味道奇怪的香,在辛婉的鼻子前 , 不断地晃动着。
夏木离深吸了一口气,拿出了一把刀 , 再拿出了一块玻璃一样的就比眼眶大了一些的圆圆的东西 , 戴到了自己的头上。
她用手撑开了辛婉的肚皮,在里面翻找着。直到她找到了一个快速移动着的一个拳头大小的豆子 , 手上动作加速 , 猛地将刀扎在了豆子上面。豆子被这么一扎 , 暂时动弹不得 , 被她给放进了一个瓶子中,堵上了塞子。
她又将视线落在了辛婉的肚皮上,拿出了针线,为辛婉缝好了肚皮。这一过程,用了足足半个时辰,夏木离一站起来,头晕目眩,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一下子就晕厥了过去。
许鹤鸣抱住了她的腰 , 腾出了一只手为她把脉,急急地同许灵越说道:“你快将你师傅与你的提气丸给她服下。”
许灵越不肯 , 这可是留着日后要给许鹤鸣保命用的 , 说什么他都不会在这个时候拿出来的。许鹤鸣自然是知道许灵越是如何想的:“灵越 , 皇子妃是个不可多得的名医,她所会的医术,是我们需要苦练数年,都未必能达到的。难道你忍心看到世上有病人在你眼前活活死去吗?”
许灵越还是被许鹤鸣给劝服了 , 依依不舍地拿出了那一颗提气丸,掐住了夏木离的下巴 , 把提气丸丢了进去 , 再是用力一捏,看她把提气丸吞了下去 , 才松开了手。
夏木离咳嗽了一声 , 悠悠地醒转了过来 , 她站起身来 , 看着昏迷之中的辛婉,问道:“她以后还能生孕吗?”
许灵越心情极差,刚损失了一颗提气丸,预期不佳地说道:“你说呢?刚刚炸裂的时候,她的五脏六腑都被伤到了,体内原本应该孕育胎儿的部位也被伤到了。”
夏木离腿一软,差点栽倒在地,许鹤鸣伸手将她托住,她冲着他疏离地一笑,抽回了自己的手:“辛侧妃醒来怕是会受不住。还请两位兄台 , 不要同她讲实话,也好给她留个念想。”
许灵越看了她一眼 , 没想到夏木离竟如此地大度 , 和她的性子还真一点都不符合。这个女人可是轩辕墨的侧室,她不应该是盼着辛婉不好的吗?
“皇子妃该心狠的时候 , 也要适当地心狠手辣一些。”许灵越忍不住地提醒了一声,拉着许鹤鸣急急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