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温晚假装生气,“你到底要不要来!说的好像是因为新郎是陆司爵才去参加我的婚礼似的,难道我的新郎是个普通人你就不参加我的婚礼了?”
“当然不是啊!不管你跟谁结婚,你的婚礼我是一定要去的!”
“那就行了。”顾温晚塞了一半桔子到简悦宁嘴里 , “具体航班信息陆司爵的秘书会通知你的。”
简悦宁被噎得说不出来话来,只能鼓掌表示高兴。
看到顾温晚的手,就问她:“你这是怎么了?”
“小烫伤。”
“这是小烫伤?”简悦宁把她的手拖起来 , 包的像个白白的馒头一样 , “我感觉比我的头还严重呢 , 你不说我还以为你手被砍断了。”
“去你的!我不跟你玩了!再见!”
顾温晚丢下桔子,往自己病房走去,忽然对面走来一个很眼熟的人,虽然他穿着白大褂 , 但是她还是一眼认出来,这是一年前在酒店给她支票的那个人!
转眼间就和这人擦肩而过 , 她清清楚楚看到他的脸,就更加确信了。
她连忙转身追了过去。
“你好,请问你还认识我吗?”
邵恩祈转头,就看见了一个陌生的女孩子,他一脸困惑的看着她:“请问你是?”
“一年前 , 威斯汀酒店,您给了我一张支票……”
邵恩祈恍然大悟 , 原来这就是顾温晚 , 最近常常活在身边每个人嘴里的“顾温晚”。
邵恩嘉老提她,纪慎行也老提她。
他确实跟她见过面,但他这个人向来脸盲,别说只见过一面,就算是家里的某些亲戚,他都常常认不出来。
于是点头微笑,“我想起来了,好久不见。”
“当时真是谢谢你了。”
“你要感谢的人好像不该是我吧?”邵恩祈推了推眼镜,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顾温晚点头 , 心里涌上一股愧疚,默默低下了头。
曾经她说过要感恩 , 可是现在因为陆司爵,她选择避开了他。
不仅没有替他做任何事 , 甚至连见面都努力避开。
真是自私。
邵恩祈淡淡的说:“你不必有什么心理负担 , 五十万对于我们这种人也不过就是几晚酒店一次旅行 , 不是什么大数目,他当时身处难关,能够帮助你,也给他带来了不少慰藉和鼓励。”
“难关?他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我就不方便告诉你了。”邵恩祈礼貌的欠身 , “有病人在等我 , 那,再见。”
顾温晚有些怅然若失。
邵恩祈忽然倒退了几步,“对了 , 听说人医那边派你做交换医生 , 那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 , 你也可以趁着这几天多走走,熟悉一下新的工作环境。”
“恩嘉平时几点来上班?”顾温晚心想,来了嘉仁之后就可以跟邵恩嘉一块儿玩耍了。
“她去人医了,你不知道吗?”
顾温晚这才明白过来,所谓交换,就是交换了她和邵恩嘉啊!她就说嘛,人医怎么会跟嘉仁搞这中奇葩的交换医生,原来是邵恩嘉捣的鬼!
她叹了口气,大约是邵恩嘉因为纪慎行突然有了女朋友心情不好吧,才会做出这样让人匪夷所思的事,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走出来。
顾温晚在嘉仁住院的第二天中午 , 白澍捧着一捧鲜花来看她。
她穿着一套浅色的套装,应该是趁着午休时间从公司匆匆赶来的。
白澍把花放到顾温晚的床头 , “陆太太,昨天真是对不起 , 也谢谢你了。”
烫到她 , 所以对不起 , 她帮她求情,所以谢谢。
她说的诚恳,语气中浓浓的感激,顾温晚反倒不好意思起来 , “我没事 , 你不用特意来看我。”
白澍关切的看向她被包得如同拳套一样的手,“是不是很严重?都怪我不好,弄得你要住院。”
“不不不 , 不管你的事 , 我住院……”顾温晚想起楼上胡吃海喝的简悦宁 , 顺嘴胡诌,“是因为嘉仁的饭好吃!”
“你人真好。”
明明受了伤,还会用这种借口来减轻别人的负罪感。
“你吃饭了没有?要不然我给你叫一份餐吧?”
“不用不用。”白澍连连摆手,“我得赶紧回公司去。对了,陆太太,您和陆先生婚礼也是由我全程总跟进,以后若有什么事,您可以直接联系我。”她双手递了张名片给顾温晚。
“好的。”
“那我就走了,拜拜。”
白澍走了没多久,邵恩嘉就进来了 , 她拎着一个大大的榴莲,往顾温晚床头一扔 , 然后抓着她的手看了看,就开始鄙视她。
“你是不是知道马上要来嘉仁上班了所以故意提前来熟悉环境的啊?就你这点儿皮外伤,用得着住院吗?”
“一言难尽……”其实是有苦难言。
顾温晚看她神色倒是如常 , 就是不知道心里是不是也跟表情一样平静。
邵恩嘉见她怪怪的盯着她看 , 就洒脱的说:“别瞎琢磨了 , 有什么话直接问。”
“你还好吧?”
“嗯……”邵恩嘉声音闷闷的,但却很淡然,“算是还好吧,比以前要开心一点。以前像是在一间黑屋子里乱撞 , 怎么都找不到出口 , 现在突然有光透了进来,我已经知道出口在哪里了,所以我觉得我离我的目标更进步了一些。”
顾温晚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 但是她的样子看起来不像是在骗人 , 就劝慰她说:“不管怎样 , 要开心一点。”
“行啦,你废话怎么那么多。”邵恩嘉问她,“你给我说说人医那边的儿科都是什么情况,我等下就要去报道了。”
“刚好你也给我说说嘉仁的情况。”
于是两人开始就工作进行互通消息,聊了半个多小时之后,互相比了个ok的手势,邵恩嘉便说要走了。
顾温晚看了眼硕大的榴莲,皱起了眉头,“你来看病人,怎么带了一坨屎?”
“你识不识货啊!我托人订了好久才订到的好吗!极品猫山王!我是看你可怜兮兮又住院才忍痛割爱拿过来的 , 早知道你是装病,我才不带呢。”
顾温晚用嫌弃的眼神看着它 , “那你还是拿回去吧。”
“你确定不要?你家陆司爵可是很爱吃榴莲的哦。”
“忽悠谁呢,他平时吃东西葱姜蒜香菜一律都不要的好不好!他口味清淡的很!”
“你认识他才几天?我可是认识他二十几年了。”邵恩嘉傲娇的说,“不信就算了 , 我拿走。”
顾温晚没出息的喊住了她:“好吧 , 你先放下。”万一陆司爵真喜欢吃呢。
“啧啧啧 , 要不怎么说女大不中留呢,你瞧瞧你这副贤惠小媳妇样,真叫人呕吐。”
顾温晚一记眼刀狠狠飞过去,“你可闭嘴吧你。”
邵恩嘉走了之后 , 顾温晚拜托护工帮她把榴莲开了 , 然后放在了保鲜碗里。
说真的,虽然保鲜碗是密封的,但是护工走进来的那一刻 , 她还是差点吐了出来。
想想陆司爵爱吃 , 便勉强忍住了 , 让护工拿去放到冰箱里。
陆司爵晚上来看她,一进屋,就闻见了这股瓦斯泄露的味道,再看顾温晚,正在睡觉,鼻孔里塞着两个棉球。
“你过来了?”她听见动静,从床上坐起来,看了看外面,天已经全黑了 , 就用慵懒的声调问,“几点了?”
“八点。你吃饭了吗?”
顾温晚点了点头,然后摸了摸肚子 , “不过好像又饿了。”
“那我给你办出院手续,我们回家 , 路上我带你去吃火锅。”
“不……”顾温晚紧抓着床单 , 不想第二天早上又被抓去军训。
看透了她那点不想运动的小心思 , 陆司爵便说:“这几天算是病休,等你好了再恢复跑步。”
顾温晚这才在心里美美的“耶”了一声,也不枉费她闻了一天屎味给他留榴莲了。
她像献宝一样,从床上跳了下来 , 迈着碎步跑到冰箱边 , 拿出了那盒榴莲。
陆司爵只看一眼,便知道是极品,“不错啊 , 你从哪儿弄的。”
“邵恩嘉给伤员的慰问品。”
“你是不是不喜欢闻这个味道?”
顾温晚点了点头 , 马上又摇了摇头 , “没关系,反正不要让我吃就可以。”
“那我可就打开了。”
陆司爵手放在保鲜盒的盖上,顾温晚已经往后退了半米,如临大敌的样子。
他便停住了,“算了,反正我也不是很爱吃。”
扬手,装着榴莲的保鲜盒便以抛物线的姿态进入了垃圾桶。
顾温晚几乎要咆哮,“邵恩嘉她骗我!她说你可喜欢吃榴莲了!”早知道她就不留下这坨屎了!害她今天下午憋得都快断气。
陆司爵笑了笑,任由她误会邵恩嘉。
其实他曾经是很爱吃的 , 只不过跟她在一起之后,她对榴莲避犹不及 , 他不管怎么哄骗她都不肯吃下半口,而且只要闻到家里有过榴莲的气味 , 就会立刻冲出去 , 去住酒店 , 所以他久而久之也就放弃了吃榴莲这个独特的爱好。
后来和她分开,他就再也没有吃过榴莲。
每次看到榴莲,就会想到她捏着鼻子大吼大叫的模样。
她说吃了榴莲,不可以亲她 , 不可以碰她 , 甚至连当时穿的衣服都不允许放进洗衣机去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