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历经过爱情,所以她觉得这种伪装是真情流露。
他正在历经真正的爱情 , 所以双眼被蒙骗,以为她真的恨他。
“我可以解释。”他看着她,说出这么一句。
女人立刻拒绝 , 而且撇过脸拒绝看她,“我不要你的解释。”
“那好,”男人似乎扯动了伤口 , 脸色一白 , “我只问你,你是否从始至终未曾对我动情,一切都是虚情假意?”
他面色很紧张,垂放在广袖里的拳头不断的缩紧 , 眼睛里是期盼的 , 期盼着能够听到她说出自己想听的话。
女人根本没有注意他说什么,只是一个劲的否定所有 , 她甚至立刻点头 , “没有错,我对你是虚情假意的,我从来没有透露出半点情感在你身上,一切都是为了我的族人。”
她根本没有看她,垂放在水秀里拳头也不断的缩紧,眼角红红的,身体也软得不像样子,心里一直祈祷着,求上天不要让他再问出别的问题。
“我知道了。”男人声音变得清冷 , 他忽然举起身边的佩剑,镶嵌着宝石的配件在烛光中闪动着危险的光芒。
丁依依以为这个男人要处死这个女人 , 那个女人显然也是这么想的,她闭上了眼睛,一直颤抖着的身体反而舒展开了 , 罗裙铺在地上好像莲花。
空气里响起裂帛的声音,女人睁开眼睛,男人刀起刀落 , 地上一片碎掉的布片。
“我下不了手 , 纵然你不爱我,我却没办法不爱你,从此以后 , 如果你再出现在我的视野里,并诛杀!”
男人深深的看着她 , 随后甩袖离开,头上玉冠的麦穗也跟着他的动作在空中晃动着。
就在男人离开后 , 另外一个人悄悄的进来 , 把锁打开以后就不见了。
女人走出牢房,她蹲下身子将那布片捧在手里,大滴大滴的眼泪掉在了碎布里,然后隐藏不见。
一天后,传出女人在牢狱中包庇的消息,而男人下令,将那女人住过的宫殿永远封存起来。
斗转星移,一间茅屋里,女人凄厉的叫喊声在黑夜里十分恐怖。茅屋的门开了 , 一个满脸麻子的女人走出来,她把手里的红布挂在屋梁上 , 叹了口气,“这一大一小应该是保不住了。”
房间里,丁依依站在窗前 , 她看着女人痛苦的咬破自己的嘴唇,她太虚弱了,虚弱得连睁开眼睛都需要耗费一定的力气。
丁依依感受到她生命的流逝 , 而在女了的嘴里 , 一直念叨着那个男人的名字,大滴大滴的眼泪从她柔嫩的肌肤滑落到枕巾里。
终于,孩子的头部出来了 , 产婆惊喜的叫着 , “用力啊,孩子的头部出来了!”
丁依依却下意识想叫她收手,她觉得有什么事情就要发生了 , 一件不好的事情。
孩子终于出来了 , 产婆高兴的剪去了脐带,丁依依盯着床榻下大量喷涌而出的血迹。
一个人怎么会有那么多的血,好像身体所有的能量都被抽干了,本来就是大红色的床铺,这下更是深得看不出颜色。
一旁的产婆抱着孩子奇怪道:“这孩子怎么不哭?”
丁依依猛地转头看那孩子,果真见那孩子脸色铁青,无论产婆怎么拍打着他的臀部就是一声不吭。
她忽然很悲伤,悲伤得不能自己,她想去见见那个男人 , 一阵恍惚后,真的到了皇宫里去。
皇宫里 , 男人的寝室也是一阵人仰马翻,御医跪了一地,没有人敢说话。
一个穿着考究的女人一直守在男人身边 , 她哭着握紧了他的手,“我儿,你不能有事 , 我已经发出了悬赏 , 如果她愿意回来,我便不再追究。”
“她不会回来了。”男人躺在床榻上,脸色十分苍白 , 他刚说完话就伏倒在床边吐出了一口鲜血。
“我儿 , 你为什么不告诉她,是她那哥哥卖主求荣 , 打开了城门 , 放了军队进去,你何苦背这个黑锅啊。”女人用湿帕抹着眼泪,避免精致的妆容被弄花。
男人满脸通红,显然已经发起了高烧,他摆摆手,低声说道:“她是重情重义之人,恨我总比恨她的家人好。”
说完这句话,他后喘了几几下,随后仰面倒在了床榻上 , 嘴里呢喃着叫着心爱人的名字,一会却又忽然转变 , 变得颓废而哀伤。
“她不会回来的,事到如今,她真的不会回来了。”说完这一句 , 她空洞的眼神就连丝毫色彩也没办法着色,屋子里响起了女人压抑的哭号声以及满地的御医哀叫声。
丁依依流着眼泪看着这一切,他听到耳朵有簌簌作响的声音 , 这个声音没有频率 , 但是听了又让人十分的舒服和有安全感。
她泪眼婆娑的睁开眼睛,视线里是一本白色牛皮封面的书本,她正仰面躺在叶念墨的大腿上 , 从她的角度看上去还能看见他刀削般的下巴。
这是一个梦 , 她心里想着,但是实在是太悲伤了 , 悲伤得没有办法控制 , 眼泪顺着她的眼角从光滑的肌肤隐入黑色额西装裤。
眼泪的滚烫显然让看书的人有所察觉,叶念墨挪开书低头,看到她哭得那么凶猛和压抑时叶微微有些诧异。
他把书本放在一边,俯身亲吻,“怎么了?”
“没什么?”丁依依开口才发觉自己声音沙哑,她挣扎着起身,郑重其事的看着他,“我们一定会很幸福的,就算是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情我也不会离开你。”
叶念墨笑了,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忽然说出这些话 , 但是心里听了是高兴的,于是他也不问缘由 , 难得的开了玩笑,“你这算是和我求婚吗?”
“难道我们要再结一次婚吗?”丁依依眨了眨有些红肿和疼痛的眼睛,悲伤的情绪正在缓缓消失,他也有心情开起玩笑来。
叶念墨面色正经 , “只要需要,我可以娶你很多次。”
她也跟着笑了,视线落在用金子做成的门神上 , 这才有些惊慌 , “天啊,我居然睡着了,奶奶那边不会发现吧!”
“不会。”叶念墨笃定的说道,但是问他什么理由却又没有说。墙角巨大的挂钟显示现在的时间是凌晨两点。
叶念墨把搭在一旁的西装外套塞给她 , 又重新拿起了身边的书 , 轻声道:“睡吧,我陪着你。”
丁依依点点头 , 她看着排位上没有名字的排位 , 心里又想起那个凄美的爱情故事。
余烟袅袅的从没有名字的排位飘过,好像低声述说着那份不甘以及思念。她不知道世界上是不是有鬼魂之说,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梦到这些东西,但是那份为爱不要放手的信念却真实的传递给了她。
她主动吻了吻他的下巴,这才躺下赖重新闭上了眼睛。她以为这一夜又该在梦境中度过,却没想到一夜无梦,睡得安详。
清晨时,她被轻轻摇醒,叶面墨声音很精神 , 也有点心疼,“醒醒?”
她起来,眼神有一瞬间的迷茫 , 当鼻子嗅到特有的檀香以后立刻就知道自己在哪里。
叶念墨正在整理身上有些褶皱的衬衫,见她已经完全清醒,笑着低头给她一个吻 , “早安。”
“早安。”丁依依看着门外,天色已经大亮,估摸着付凤仪稍后就会来了吧。
叶念墨整理好自己的仪容 , 又帮着丁依依整理了一番 , 这才对她点点头出门去。
不一会门外就传来脚步声,叶念墨的音调比平常高一点,无非是问付凤仪睡得好不好 , 今天早上起来时做的太极怎么样一类常规的话。
丁依依急忙跑到祠堂中间跪好 , 当准备好就用眼角撇到付凤仪走进来,而叶念墨跟在她的身后。
付凤仪看到她的眼眶一直很红 , 以为她是熬夜导致的 , 心里也挺感动,“我昨天晚上本来要来看看你,可是好久不见的朋友忽然到访,所以奶奶又只能作陪,孩子你赶快起来吧,辛苦了。”
丁依依心中了然,她装作漫不经心的扫过叶念墨,对方也用眼角的注视回应。
“奶奶,这是应该的。”丁依依起身 , 睡了一晚上倒是神清气爽。
从叶家出来以后,叶念墨直直往家里开去 , “回去再睡一会。”
“今天你是不是有一个很重要的会议,不是说要和德国一家企业签合约?”丁依依想起前几天自己在新闻上看到的报道。
叶念墨知道她有关心自己的生意,心里觉得越发高兴起来 , 嘴角的笑意也拉得更大,他看着前方的红灯,把车停下才道:“没事 , 我回去就来。”
她知道昨天晚上他一定没有睡好 , 于是道:“要不这样,你公司不是有小休息室吗?我们去小休息室休息,这样你就可以争取时间休息了。”
她一直念念叨叨的说着自己的意思 , 说完才感觉到对方意味深长的看着自己 , 她心里有些纳闷,“看我做什么?我说错了吗?”
绿灯,叶念墨重新将车子启动 , 答道:“没有 , 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