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干什么!”酒酒怒吼,立刻蹲下去查看儿媳妇的伤势 , 发现一手血,她也吓坏了,颤颤巍巍的伸手往人的脑后摸。
血 , 都是血,再看人已经完全失去意识,酒酒忽然起身把儿子往门外推 , “你先走 , 先离开,如果有人问起,你就说两人吵完架后你就走了 , 然后这一切你都不知道。”
严明耀呆呆的站在原地 , 眼睛里只有傲雪躺在血泊里的样子,仍凭酒酒怎么推都不动。
“妈 , ”他声音沙哑 , 轻轻拂开推搡自己的手,跪在地上痴痴的看着傲雪。
后者四肢忽然抽搐了一下,他像被打醒一样,忽的抬头,“找救护车,快找救护车!”
酒酒立刻去打电话,她担心最后傲雪有什么情况叶家能够帮上忙,又给叶念墨打了一个。
丁依依和叶念墨赶到的时候已经将近凌晨三点,傲雪整张头都被包裹着,因为是后脑勺的伤 , 所以只能侧躺着不能翻身,伤口上的纱布隐约有血。
严明耀正在拿着湿面巾擦拭傲雪面颊上的血迹 , 对外界不闻不问。
看到这种景象,丁依依和叶念墨都惊讶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一股怒气在丁依依心里腾升。
“姐夫 ,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压住怒火。
“是我。”坐在一旁的酒酒忽然道。
“酒酒阿姨?”叶念墨也很吃惊,他第一反应也和丁依依一样,以为事情是严明耀闹出来的。
酒酒道:“她不尊重我儿子 , 大晚上还接男人的电话 , 明耀和她吵了一架后就离开了,我看不过去,也和她吵了一架 , 结果顺手推了她。”
“妈。”严明耀刚想说话就被她打断,“你住嘴!”
丁依依有一种气没处发的感觉 , 对方是长辈,又是关系很好的长辈 , 而且对方也说了不是故意的 , 根本就不能发火。
“我去给她换一个房间,她也算依依姐姐,疗养期间费用叶家来。”
“不用,我来。”严明耀终于开口了,说完这句话起身拿着脏掉的面巾去盥洗室。
叶念墨出门的时候丁依依追了上去,“你是站在严家这边的对吧,我姐被打成这样,只要对方是严家的话,是酒酒阿姨的话 , 你就无所谓是吧。”
叶念墨停下脚步,也不说话 , 沉默的看着她,眼里情绪波动。
丁依依后退,痛苦道:“抱歉 , 我不是故意乱安罪名给你,也不是故意要发脾气,只是不这样的话 , 我根本不知道该由谁来承担责任 , 她也是个女人啊,就算再怎么坏,也只是个女儿啊 , 而且近几年有了水墨后她变好了很多。”
她一直在喋喋不休 , 生怕停下来眼泪也会跟着掉下来,肩膀忽的被揽住。
叶念墨将她紧紧抱住 , 安抚的拍着她 , “我知道的,都知道。”
丁依依下巴扣着他的肩膀,眼泪还是掉下来了,她一直以为和傲雪之间没有亲情,但是看到对方这样,她心痛极了,没有人应该这么被对待。
办完手续后,傲雪转入了高级单人病房,叶念墨还请了一个护工专门护理 , 闹腾了好几个小时,也早上了。
傲雪醒后 , 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一圈,只有在看到叶念墨的时候还停顿了。
“好好休息。”叶念墨道。
几人在这里无事可做,丁依依本来想找严明耀谈一谈 , 但是被叶念墨阻止了,示意现在不是谈论这件事的时候。
闹腾了一整晚,又发生这种事 , 丁依依心神疲惫的去公司 , 坐在位置上好半天都缓不过劲来。
“丁总,面试的人来了。”前台走进来道。
她打起精神,“让人进来吧。”
来面试的是个男人 , 年纪约莫27岁上下 , 丁依依看着对方简历,“你在英国读的硕士 , 专业就是工商管理这方面的 , 大学也是在985学校,简历十分丰富,我们公司只是小公司,为什么会选择来我们这里工作呢?”
对方倒是很自信,“确实,大公司的平台能够让人又更多发展的机会,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小公司就不好,相反的,因为需要面对的事情很多,所以更能磨练人吧。”
丁依依点头 , 把项目给他看,“我们公司目前准备明年上市 , 基础人员已经储备得差不多,就差一个招商经理••••••”
一个小时候,丁依依起身和他握手,“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对方笑着回握。
面试者出了公司 , 进电梯后按下-1楼,来到地下车库,找了一圈 , 找到一辆白色的玛莎拉蒂。
“叶总 , 办好了。”
“辛苦。”
“不会,”男人笑笑,“夏女士一直在资助我们这些穷学生 , 她供我读到大学 , 知道我想出国出硕士,又送我去英国念书 , 我的未来是你们叶家给的 , 让我奉献毕生都可以。”
叶念墨轻笑,“我们不会要你的人生,等到合适的时候,你想走便可以走。”
男人眼光闪了闪,“是。”
晚上的时候,丁依依又去看了傲雪,酒酒阿姨不在,她稍微松了一口气,不然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对方。
“丁小姐。”她要推门进去的时候被叫住,她一看这不是请的护工么?
护工道:“这严先生什么事都亲力亲为 , 根本就不让我动手,就说尿管这事吧 , 因为病人有脑震荡,医生建议是躺在床上休息两天,这两天里不要下床 , 所以就插尿管了,但是这尿袋他都亲自来,我是真的没什么事做 , 要不你们就把我辞退了吧 , 不然这工资我也拿得不安心。”
“没事,还是继续,护理的钱我们会照旧给你 , 不过你要一直呆着。”丁依依就是怕 , 怕严家又对傲雪做了什么,所以请这护工不仅仅是为了照顾 , 更是帮衬着看点。
房间里 , 严明耀沉默的坐在一头,傲雪沉默的坐在床上,也没开电视,两人就这么沉默的坐着。
“我能和她单独说说话吗?”丁依依道。
严明耀沉默起身,先走到病床前帮着掖好被子,然后才出门。
傲雪侧躺着没动,纱布已经换过新的了,空气里一股子消毒药水的味道。
“你怎么样了?”丁依依虽然觉得这话没用,但还是得问。
对方意料之中的美有回答 , 只是微微动了动身子,似乎是扯到伤口了 , 身体僵硬了一下。
她继续道:“出院后你要不要暂时先离开,我帮你在外面租房子。”丁依依知道她现在没多少存款,所以想着如果她暂时不想去严家 , 那就帮她租房子暂时住着。
“如果我说想住到你们家去呢?”傲雪终于开口。
丁依依一时语塞,毕竟姐姐和自己老公以前是情侣关系,后来又发生了那么多事 , 三人兜兜转转了那么多年 , 她也不想让关系弄得更加糟糕和不可收拾。
“我帮你租房子。”
傲雪闻言扯了扯嘴角,“不用了,你走吧。你要记住 , 我现在遭受的痛苦都是你们给我的 , 我人生中的痛苦起源就是你,无论你现在做什么 , 都没办法弥补我。”
她挣扎了一下 , 似乎是想坐起来,但是扯动伤口,又无力的躺下去,“你走吧,我哪里都不会去。”
门口,丁依依碰上了拿着保温瓶的酒酒,对方朝她示意等等,接着就拿着保温杯进去了。
酒酒把汤倒在碗里,又用勺子搅动纳凉了 , 勺了一点递过去,“喝吧 , 熬了好几个小时,喝这个好。”
傲雪把手一会,勺子掉在地上 , 汤汁溅了一地,护工总算有事做了,急忙去收拾。
酒酒有些生气 , 但强忍住 , 对护工说:“你等下去拿根勺子来喂她喝。”
“您在生气啊。”傲雪忽然开口,“这很好,我们就这么纠缠一辈子吧 , 你们摆脱不了我 , 我摆脱不了你们。”
酒酒身体顿了顿,“要不是你那么晚了还接男人电话,明耀他至于发火吗!”
“以后不仅仅是一个男人的电话 , 接着还有第二个 , 第三个的,我们就来看看,你们是不是能把我打死。”
酒酒气得身体发抖,拉开门走了出去,剩下护工一个人低头赶紧收拾着,心想着这一家子真是个个了不得。
老婆晚上给男人打电话,老公打老婆,老婆和自己婆婆关系又很差,和自己妹妹关系也很差 , 刚才听着口气,似乎和妹妹的老公曾经有什么往事 , 重点是这妹妹和妹妹的老公看起来家境十分附富有。
丁依依一直在门外等酒酒阿姨,两个人随便在医院找了一块地方坐下。
“酒酒阿姨,你看起来很累。”
酒酒摇头 , “你一定在气我,毕竟她是你姐姐。”
丁依依沉默,她不能否认这件事 , 无论是谁 , 看到自家人被打成这样都很难不介怀吧。
“你和念墨,以后不要再管我们了,这是为你们好 , 我终于能够明白当年一涵的感受 , 有这么一个煞星在家里,是真的要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