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晴将资料整理好，放在桌子上 , 蔡宏立不停的翻阅着 , 庞正国闭上眼睛休息，整个会议室很安静。
可是我知道 , 天上的乌云已经开始摩擦了，虽然只有小小的闪电火花 , 可是最终会变成一场风暴。
电闪雷鸣。
蔡宏立说：“我们赢得了一场重大的胜利 , 可是我们却得不到胜利的果实 , 这是最让人痛苦的。”
庞正国说：“天才是好人 , 能为国为民，天才是坏人，老天都发愁啊 , 这种人如果做特工的话 , 那一定是极其出色的特工 , 可惜 , 是个毒贩。”
柴晴说：“不要抱怨，再聪明，我们也能突破他。”
蔡宏立把文件合起来，看着我说：“你说说看。”
我说：“我们已经抓到他了，他也告诉我们，怎么样才能接触到整个组织的源头，我相信，这个组织的结构是异常严密的，作为他的下线永远都无法真正的接触到高层 , 所以我相信他的话，我必须要成为他 , 才能知道真相。”
庞正国说：“你的意思是，他不会开口说出来幕后集团的主使吗？”
我说：“他未必知道。”
听到我的话 , 所有人都震惊了，柴晴问：“你的意思是，他也不知道整个集团的幕后主使吗？”
我说：“从现在的调查线索中你们还没有发现吗？作为下线 , 永远都别想知道上线是谁，作为下线 , 只有你等着上线来联系你 , 我觉得 , 陈辉跟幕后集团的联系 , 也是如此，而且，他跟我们玩游戏 , 不是为了保护幕后主使 , 而是为了保护另外一个人。”
蔡宏立说：“从之前的对话中 , 我也察觉到 , 你说有那么一个人，是谁？”
我说：“不知道，但是我可以肯定一件事，陈辉不是唯一的大头目，应该还有另外一个人，就如你之前说的，根本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陈辉的身份，我们可以确定了 , 就是整形医生，可是 , 他不吸毒 , 身上没有卡伦的香水味，而且 , 他在作案的时候，有不在场的证明 , 所以 , 只有一个解释 , 还有另外一个“陈辉”的存在 , 所以，在他被捕之后，犯罪集团还能运作。”
听到我的话 , 所有人的表情都表现出很可怕的样子。
抓到陈辉我们所付出的努力与牺牲是所有人都想不到的 , 可是当我们抓到他之后 , 才发现在他的背后居然还有一个可怕的神秘人 , 而且，这个人更邪恶，这个时候，我们在内心上是无法承受的。
蔡宏立说：“疏导一下吧，我希望知道整件事的真相。”
我说：“具体说吧，这件事跟向阳有关，三年前保山抓捕了一批毒贩，这批毒贩是仇欢的手下，所以保山方面派遣十二人小组来保山调查 , 可是仇欢没有给他们调查的机会，直接在龙帝会所门口安排卡车将他们全部撞死了 , 这里面的牺牲者就有向阳 , 而向阳有一个双胞胎兄弟，就是陈辉 , 所以，陈辉杀了当年谋杀向阳的刘志成 , 并且 , 将他的器官挖走了 , 而对于仇欢的杀害 , 也只是报复而已。”
柴晴说：“我有疑问，根据我们的调查，向阳并没有直系亲人 , 这个向阳到底是怎么出现的？还有 , 为什么是三年前？真的是为他哥哥报仇那么简单？如果真如你所说 , 我相信 , 陈辉一开始也绝对不知道向阳是他的兄弟，这里面一定有一个让他们相识的契机点，而陈辉又是怎么成为毒贩的，是之前就是？还是之后才是？”
柴晴的问题像是炮弹一样朝着我轰炸过来，我能知道的事情，也只是表面上的真相，至于细节，我还真的不知道。
我说：“向阳或许能给到我们线索，你们还要继续追查向阳。”
庞正国翻开文件，说：“我们已经化验过了陈辉办公室的那个标本 , 确实，里面的器官属于刘志成 , 复仇一说 , 可以成立，而仇荣的死 , 我也相信是陈辉的复仇，否则他没有必要杀孩子 , 现在我们缺少的是契机点 , 我们跟国际缉毒刑警美国方面已经取得了联系 , 我们已经把陈辉在美国生活的资料拿到手了 , 可是他在美国生活时期，并没有任何犯罪记录，而且 , 还拿下了美国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全年全额的奖学金 , 这所大学是仅次于哈佛排名的大学 , 所以 , 他是个高智商而且守法的人才。”
我说：“所以你的意思是，他一定是回国之后才贩毒的，而且，有一个时机，有一个人引诱他，这个人是谁？”
蔡宏立说：“这个人很关键，可能又是一个神秘人。”
所有人都沉默了，我们以为我们抓到了陈辉可能是个终结，可是我们永远都不会知道，这到底是终结 , 还是掀开了另外一场游戏的大幕。
我回想着向阳，我说：“我记得邵美华说过 , 他们是在一场葬礼上认识的 , 那个人并不是陈辉，而陈辉异常的保护他 , 哪怕是拿他们组织的命运来做赌注，这说明 , 在他心里 , 他保护的那个人在他们组织之上 , 这个人也是个关键。”
所有人都点头 , 可是没有人能说出所以然来。
我回想着陈辉的话，他让我从向阳身上下手，那么向阳一定能给我线索 , 可是有关于向阳的遗物都被拿走了，我能从什么地方下手呢？
我立马问：“向阳留下来的 , 公开的东西，有什么？”
柴晴打开电脑查询 , 过了一会 , 柴晴说：“有公共执法记录，法医论文报告，关于戒除毒瘾药物使用指南，以及一篇获奖的文章。”
我听着立马说：“把关于戒除毒瘾的药物使用指南拿出来。”
柴晴立马开始搜索，很快就搜到了一篇文章。
柴晴看着文章上的论述，过了一会，说：“向阳对于如何使用药物戒除毒瘾很了解，这上面有关于啊片类戒毒药物的使用指南，以及非啊片类的药物戒毒指南 , 非常详尽，其中提供的药物有将近一百多种 , 每一种药的成分价格以及使用剂量都有论述 , 真的是一个十分专业的论文报告。”
我问：“药物戒毒，你们想到了什么？”
蔡宏立说：“你的意思是，陈辉加入贩毒组织的初衷，是想要将向阳的遗愿发扬光大？”
我说：“有这个可能 , 想想他们给我注射的药物，他们也在研究戒毒药物。”
庞正国跟蔡宏立点头 , 这个点 , 可以说的通。
蔡宏立说：“一定有那么一个人 , 主导了这件事 , 这个人是他保护的人，还是另有其人，都不好说。”
柴晴说：“头 , 我找了一些有问题的东西 , 我刚刚粗略地浏览了一下向阳关于禁毒的文章 , 他写的东西 , 可能是一种自我表达，文章里说，有一对父母，为了满足自己吸毒的欲望，将自己的两个儿子给卖了，他们三个人是三胞胎，在出生的时候，在当地还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而原本幸福的家庭 , 也因为毒品而毁灭，三胞胎。。。会不会说的就是他们自己？”
我听到柴晴的话 , 愣住了 , 庞正国跟蔡宏立也愣住了，我们相信有那么一个人存在 , 可是没有想到，他们会是三胞胎。。。
这个世界真的太巧合了。
这三个人 , 都是极其聪明的人 , 向阳是一个在法医学上有极其建树的人 , 而陈辉呢 , 在医科上也是顶尖的人才，那么另外一个人，我相信 , 也是十分厉害的人。
蔡宏立说：“有可能 , 如果是这样的话 , 那么我们就要打起十二万分精神了 , 他们都是极其聪明并且危险的恶魔。”
我的身上不禁冒出一层冷汗，面对一个陈辉，我已经精疲力尽了，还要面对另外一个，那是怎么样一种痛苦？
这就像是你每天早上醒来，你都要面对一个不愿意面对的老板一样。
蔡宏立说：“案子到了这里，我们已经取得了初步的胜利，可是，还不够，卧底行动继续 , 坟已经挖开了，现在就要让死人说话了 , 线人 , 你的任务是继续进行卧底，如果有可能 , 进行替代，直到找到犯罪源头。”
我听着就捏着鼻梁 , 这是一个极其让人痛恨的结果 , 我很想结束这件事 , 可是我知道 , 他永远无边际。
蔡宏立说：“现在有一个很重要的点需要你跟进，我们之前调查了瑞丽那边的线，我们盯上了一个给玉石店送石头的人 , 我怀疑 , 这个线 , 是大头目进行五号投放的线 , 我需要你调查清楚，还有，关于五千万现金的用途，你一定要尽快查清楚，穆灵那条线，你要咬死，只要知道他们的资金用途以及出入境通道，我们就可以掐住他们的命脉。”
我点点头，站了起来 , 转身走出去。
我们知道了很多事情，我们离真相也越来越近 , 当所有的真相都被揭开的时候 , 确实不那么有趣，甚至有些干燥 , 让人觉得没有那么有味道。
更痛苦的事情在于我，我还要去面对之前面对过的事情。
这就像是我被卡在了一个时空里 , 我每天醒来 , 昨天发生的都会重复 , 我在过之前度过的一天。
我知道今天会发生什么事情 , 更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
可怕的不是今天不会有美好的事情发生。
而是，无论如何我都要在地狱里爬行。
而我永远不知道这条路是否能爬出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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