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命不可违,那得是英明的父亲,正确的命令啊,若是你父亲下令说,你必须把我杀了,或者是把一个无辜的人杀了,你也要那样做吗?”
我……
肃漢想说 , 要是父亲让我杀了你 , 我一定不会,但让我杀其他人 , 或许我会,因为真的父命不可违啊!
“再说了,万一你父亲是听信了你兄弟的谗言冤枉你了呢?难道你也就这样死了,让他们的冤枉变成现实?肃漢 , 我认识的你 , 应该是一个敢于为自己的冤情找出真相的人,如果你真的就被这样一张不知道真假的小纸条给打败了 , 那就当我不认识你,也就当我今天没来这里……”
咔嚓!
骤然,一个响雷,就在凉亭上面炸响。
紧跟着就是一阵大雨倾盆。
天地间阴暗得好像恶魔的眼睛,就那么冷冰冰地将所有人都抓进他的视野里,任凭你怎么跑都跑不出这漫天的大雨和瑟瑟的凉风。
“肃漢,还是那句话,我们是朋友,所以,如果你就是决定要死 , 你下不去手的话,让小耿子去找我,我来帮你死,但如果你就那么死了,我不会再当你是朋友,因为你……不是我想要的那种朋友!”
阮朱琪说完,就从凉亭里奔出去 , 一头扑进了大雨中。
“小七,你等下我让小耿子给你拿一件蓑衣啊!”
肃漢在她身后喊。
“不用了……”
阮朱琪回了一句 , 身影就消失在茫茫的雨雾中了。
小七,你说的对 , 我不能死,就算是要死,也要死个明白,一切都等着回去见着父亲再说!
肃漢的眼底掠起一抹精光 , 那张纸条被他狠狠地团起来 , 然后塞入了口中,生生地咽了下去 , 肃漢,死你都不怕,你还会怕什么?如果你真的喜欢小七,那就为了小七,好好地活着……
他在心中默默地对自己说着。
距离这个凉亭大概有几十米的距离,两个人遮挡在一处树丛后面,眼睁睁地看着凉亭里的两个人,四目相对,含着朦胧的情意,不知道小七七说了什么 , 那肃漢竟情绪很激动,远望着她的眼底分明泛起了晶光……
“主子,要不要把蓑衣给七小姐啊?雨真的很大啊!”
小贵子手里拎着一多余的蓑衣,这明明就是主子让拿来给阮七小姐预备的,但这会儿主子竟好似忘了一样,不说话,他看着在风雨中跑着的七小姐,有些不忍心了。
这样的凄风冷雨 , 置身其中,万一生病了怎么办?
“不必 , 她如此热忱,怎么会怕这点点风雨?!”
闫千傲的眼底迸发出阵阵冷光。
他目光冷漠地望了一眼凉亭里的肃漢,嘴角抿出一抹邪佞的冷笑来 , 想招惹我的女人,你做好迎战的准备了吗?
阮朱琪真的生病了。
从那天冒着大雨跑回来当夜就发起了高烧,而后就是昏睡,说胡话 , 一切风寒病所具有的特征她都有了。
“都是那个小耿子 , 不是他把小姐叫出去,小姐就不会淋雨 , 也不会生病……”丹青守着满脸烧得通红的阮朱琪,就恨上了小耿子了,当然还有他的主子肃漢侍卫。
小姐一生病,紧随着复发的就是她的吃药困难症!
这一会儿已经有两碗药都被小姐给打翻了,而她呢,却是一滴药水也没喝进去。
御医已经换了五六个了,但是每一个听说七小姐是吃药困难户,就都摇头,说是无能为力!
就是华佗在世,他开出了绝世妙方,可是架不住阮七小姐滴药不沾,那华佗也得给愁死啊!
“还是不吃吗?”
阮沂源已经急的在院子里转了八圈 , 又回到屋子里转,边转边很是焦急地问道。
“不吃啊,大公子,可怎么办啊?您快点想想办法救救小姐吧,这样下去,小姐怎么受得住啊!”
丹青哭了,“都是奴婢不好 , 奴婢当时就是挨打也该阻拦小姐,不让她出去的……”
“小七去哪儿了?”
阮沂源顿时震惊。
“是……是去了东阳宫 , 说是肃漢侍卫有点事儿,让小姐过去……”
什么?
他一个侍卫有事儿,就指派着自家宝贝七妹过去 , 这算怎么回事?“丹青,你看好小姐,我 过去找那个家伙算账!”
阮沂源这话刚说完,人还没走到门口 , 外面就传来张嬷嬷焦急的声音 , 哎呀,你这个人怎么能硬闯呢?这里可是阮七小姐的院子……
“阮大公子,对不住 , 是在下没照顾好七小姐,让她受了风寒了,在下带来了药,服下就会好的……”
竟是肃漢。
现在整个东岭国皇宫里都在传说,阮七小姐被淋雨得了重风寒,却因为不能吃药而奄奄一息了。
肃漢知道后,急急忙忙就赶了过来。
“你出去!”
阮沂源往前一站,阻住了他,“你为什么要让七妹去你那里?你难道不知道人言可畏,小七还是未出阁的女子 , 你这样给她的名声造成了不良的影响,这个责任你担待得起吗?”
“在下会用一辈子来担待这个责任……”
肃漢这话一下子就把阮沂源激怒了。
“肃漢,你以为阮家小七是哪些市井大街上你随便就可以娶来的女子吗?你想要担待她的一生,你有这个资格吗?我们阮家是绝对不会将小七嫁给一个侍卫的!”
“呵呵,没想到,你阮大公子竟也是如此势利,为什么小七就不能嫁给一个侍卫,就因为她的身份比侍卫要高吗?人的感情是没有高低贵贱之分的 , 相信小七明白这个道理 , 而你阮大公子是不是明白,对于我来说,一点意义都没有!”
这话肃漢是带着怒气说出来的 , 丝毫没有顾忌对方是大将军府上的大公子,比起他这个小侍卫,身份不止高了一星半点!
相反,他周身散发出来的那种傲气与冷酷,竟完全不似一个小小皇宫侍卫所能具有的!
“大哥……好吵啊……”
屋子里阮朱琪醒来了 , 迷迷糊糊地觉得有人在吵架。
阮沂源 , 我都要难受死了,你还有心思和人吵架啊,你怎么给人家当大哥的啊!
“小七……”
两个男人齐声喊了一句 , 旋即都奔了过去。
“小七,告诉大哥,你哪里难受?”
才不过一日,自家七妹那小脸都变成尖下巴磕了,还有那脸色简直就是小白菜般的,阮沂源越看越心疼,继而一把将肃漢推到一边,“你出去!”
“小七,这个给你戴着,会保佑你的!”
肃漢没有理会阮沂源,反而又近前一步,将一串冰洁玉莹的淡蓝色手串拿出来 , 递给阮朱琪。
“谢……谢谢你……”
看着那串主子,阮朱琪的眼前一个劲儿地蓝光在闪烁,她很想说,肃漢,你特么的哪里弄来的这种手串啊,太特么亮了,晃瞎了老娘的眼啊!
阮沂源却惊愕了 , 目不斜视地看着那串蓝色的珠子。
“阮沂源 , 你再瞪,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啊!”
阮朱琪看着他那样子,不过一串破珠子,你至于像是见了九天仙女般惊艳吗?
“阮沂源 , 喂,眼珠子缩回去,东西再好也是人家的 , 你弄那样儿出来,人家肃漢还当我们阮家人没见过世面呢?不就是一串玻璃珠子吗?这有什么啊?”
咳咳咳!
话说的太多 , 太急,阮朱琪开始咳嗽 , 剧烈的咳嗽让她的眼泪鼻涕都一起在脸上纵横。
“小七,小七,你不要吓唬大哥啊……”
阮沂源哪里还敢再看什么手串啊,急忙就又是喂水,又是拿手帕的,直接把丹青给推到一边,他亲手伺候自家小妹妹了。
“小七,我知道阮家不缺宝贝,可这个冰蓝珠是我的心爱之物,你是因为我才染病的 , 我心里觉得很是过意不去,所以这个送给你,因为我们是……是朋友!”
肃漢这话说完,眼底的脉脉瞬时让阮朱琪脸红了。
不过,她因为发烧脸颊已经是红得很妖娆了,再烧红一点,别人也是看不出来的。
冰蓝珠!
这可是排名前五名的昂贵珠宝 , 在茗背大陆 , 就是排名第十位的珠宝也能卖到一个天价,更不要说 , 这个冰蓝珠乃是前五名的宝贝了,其价值,无法揣摩……
阮沂源的眼底闪过一抹几不可见的惊讶。
这个肃漢真的就只是度世胤的侍卫?
一个普通的皇宫小侍卫又怎么可能会有如此的奇珍异宝?
“呵呵,小七 , 这个是三皇子有一次赏赐给我的 , 我转送给你,希望你能快点好起来!”
像是专门为阮沂源答疑解惑,肃漢给出了那冰蓝珠来历的说明。
是度世胤赏赐给他的?
这个理由也很是勉强 , 就度世胤那种家伙,在外面声名就很是狼藉,长年都在青楼里混迹,这种人怎么会把一串天价的冰蓝珠赏赐给肃漢?
“哼,小七七手腕上已经有了寒石魄了,不需要什么冰蓝珠!”
倏然,闫千傲到了,他的身后跟着小贵子等两个小太监,每个人手里都端着一只罐子,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
“遨太子……”
阮沂源礼貌性地称呼了一句,但脸色并未有缓和下来。
这里是小七七的闺房 , 本来他这个当哥哥的进来也已经是不合乎规矩了,更不要说是肃漢和遨太子这两个外人了,他们这是想要弄那样儿?当小七的闺房是游乐场还是大戏台,他们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
“小七七七,听说你生病了,本太子就让人给你熬了汤药,来吧 , 乖一点 , 把药喝了,你的病就好了!”
闫千傲却是无视掉了阮沂源的那一脸的不悦,用眼神示意小贵子把罐子端到了阮朱琪跟前。
“我不吃药……”咳咳咳!
阮朱琪又咳嗽起来。
立刻引得屋子里的人一片紧张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