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爱，今天画展上的事情 , 很抱歉。”
吃完饭 , 林畅直接拍拍屁股走人 , 白礼还盯着凌霄和苏小爱。
三个人，两个走在前面交谈 , 一个在后面如影随形。
凌霄有些无奈 , 但白礼要跟着，也没有办法。
苏小爱倒是不觉得很尴尬 , 如果只是她和凌霄两个人，可能还得注意一下时间场合，但是多一个白礼，就没有任何问题。
凌霄指的 , 无疑是白礼和林畅的小冲突。
苏小爱并不觉得凌霄有什么过错，因为这不是他的原因 , 根本不需要道歉。
“没什么 , 反正吃了一顿饭，足够冰释前嫌了。”
苏小爱这么说的时候，往后偷偷瞄了白礼一眼。
今天的白礼，可以说是有些反复无常，完全不按套路来，苏小爱猜不出来他究竟想做什么。
“你不放在心上就好，想去哪里，其实谁也无法帮你做决定，应该是你自己的意志。”
凌霄的话 , 有些意有所指，但他的话没有任何毛病。
白礼盯了几秒凌霄的后脑勺 , 没说话。
他之所以要跟着苏小爱 , 的确是因为凌霄。
苏小爱目前的状态在白礼眼里 , 很异常，仿佛有什么东西藏在她的身体里面 , 藏得很深。外表若无其事 , 但那个被藏起来的东西，却在一点一点地蚕食苏小爱的内心。
这是一种很危险的状态 , 白礼因为看重苏小爱，所以才不能放任不管。
但他也不会直接干预，需要做的就是尽可能地不让苏小爱受到二次伤害。
尽管他所能做的事情，微乎其微。
凌霄这个人 , 给白礼一种不太好的感觉。
可能因为他太过八面玲珑，所以更加无法让人猜测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一个猜不透的人 , 可能善意 , 也可能恶意。
白礼不喜欢和这种藏得很深的人做朋友，同时，也有些怀疑凌霄靠近苏小爱的意图。
明明是凌霄在五年前抛弃了苏小爱，现在回来却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并不是他阴谋论，正因为他自己经历的黑暗历史多，所以才更加确定凌霄有企图。
可是，他却不能直接对苏小爱这么说，因为他也没有实质的证据。
所以 , 他只能默默跟着。
“我对自己现在的方向很满意，虽然还做得不够好 , 但我会努力。”谈起自己如今的目标 , 苏小爱十分坦然。
凌霄看了她一眼 , 温和地笑道：“那我要争取做你的第一个读者了。”
“不好意思，我才是第一个。”白礼冷不丁插进一句。
苏小爱愣了一下 , 莫名其妙的火药味 , 让她多看了白礼两秒钟。
凌霄倒是很淡然，他笑了笑 , 转而回头对白礼说：“白先生，真的很感谢你对小爱的帮助。”
闻言，白礼冷淡地瞥了凌霄一眼，一点不客气反问：“你这是在代表谁感谢我？”
白礼的敌意很明显，凌霄只是微微笑着 , 对他来说不难应付，因为凌家还有一个更难应付的人在。
“我没有别的意思 , 小爱要放弃她学了那么久的油画重新开始 , 其实并不容易。我看你看中的是她的才能，所以才想由衷感谢你。虽然由我来说并不合适，但是小爱要多麻烦你了。”
凌霄这番话，也算是十分诚挚的肺腑之言。
白礼没再回答，突然，他自己停下了脚步。
苏小爱和凌霄走出去好几步才发现，两人都疑惑地回头。
但是他们两人都没看到白礼的表情，因为他已经转身往回走了，一边抬手慵懒地挥了挥：“我自己先回去了 , 小爱请务必替我送到家。”
看着白礼的身影逐渐淹没在人潮里，苏小爱微微愣了一下。
白礼跟得很没道理 , 离开得也猝不及防。
不过她和凌霄其实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 , 只是白礼回家 , 苏小爱也觉得自己应该回家了。
“那，我送你回家吧。”
苏小爱本来想开口的 , 但被凌霄抢了先。
“麻烦你了。”
凌霄不是自己开车来的 , 事实上，他也不习惯自己开车。
和凌尘不一样 , 凌霄出门必须配有司机，这是凌家嫡孙的排场。
凌霄不像凌尘那样，有特别强烈的自我意识，他的人生从出生到现在 , 都是被安排的，所以也不会特意地去改变什么。
因为他肩上的东西 , 实质上是比凌尘重得多的。
尽管现在凌家上下的关注点 , 已经在时间的流逝中，逐渐从凌霄身上转移到凌尘身上。
但身份是不会变的，所以有些事情，他仍旧无力去改变。
凌霄朝马路方向招了下手，立刻就有一辆车双闪了车灯缓缓驶进。
原来这辆车子一直都跟在后面，只是苏小爱没有发现罢了。
凌霄替苏小爱开的门，很绅士地替她挡头。
在坐进车子后，苏小爱莫名有种很微妙的感觉。
她忽然记起以前的事情，记起当时她和凌霄还在交往时的过往。
当时凌霄是一个很低调的人 , 低调到，苏小爱只知道他是富裕人家的孩子 , 却不知道他背后是如此巨大的一个财团。
她其实对凌霄的事情 , 并不是很了解 , 两个人的恋情，更像是精神上的恋爱。
所以苏小爱也不会去刨根问底问什么 ,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 , 就是凌霄太忙了。
他们连见面的机会都很宝贵，哪里还有时间去问对方的背景。
苏小爱在为苏小扬献身的那个晚上 , 也只是认出五年前的凌尘，当时她还没有什么概念，将凌尘和那个在她所就读的贵族高中里相当出名的贵公子联系起来。
因为信息的匮乏，她对凌家的概念其实存在着两种 , 而且是完全不同的两种。
直到在凌家本宅见到凌霄，她才忽然反应过来。
原来她所以为的两个凌家 , 是同一个。
这份冲击是不小的 , 不过苏小爱适应起来似乎也并不是太困难。
毕竟，她现在最大的麻烦并不是凌霄，而是凌尘。
可即便如此，苏小爱还是有出离感，特别是和凌霄在一起的时候。
车子在路上行驶着，这个时间点，有些堵车，所以车速很慢，变相延长了在路上的时间。
凌霄的嘴角始终挂着浅淡的微笑 , 他没有和苏小爱交谈，似乎是独自在享受着这独处的时刻。
但苏小爱有些受不了这种安静 , 因为越安静 , 就仿佛两人越有什么一样。
“咳咳。”她清咳了两声 , 瞄了凌霄一眼。
之前那个被她按回去的问题，此时又默默浮了上来。
苏小爱有些不安 , 踌躇了好一会儿 , 才终于下定决心。
“霄哥。”
出口喊了凌霄一声，苏小爱微颔首 , 到底是很紧张的，毕竟这个问题，她已经憋了五年了。
“嗯，怎么了？”凌霄微笑着转头 , 在光影交错间，温柔地看着苏小爱紧张的小脸。
这么多年过去 , 苏小爱身上那种很纯粹的东西还是在 , 就如同藏在她身上的宝石，闪闪发光。
凌霄忽然明白了为什么自己宁愿设计凌尘，也不愿意让他对苏小爱做过分的事情。
大概，是为了守护住在黑夜中能引导他人的这份光吧。
“有个问题，我知道现在问好像也没有什么意义。但我很在意……”咽了口津液，苏小爱深吸了一口气，才继续说道，“其实当时你突然离开，我真的过了一段相当糟糕的日子。也是因为那段时间的混沌 , 我没有继续在画家这条路上走下去，而变成追逐现今的画师之路。”
“不过 , 我并没有后悔 , 只是想知道 , 那一年，你为什么悄无声息离开？难道，我连一个合理的分手理由也不配得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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